王迪介绍说,为了控制垃圾对土壤和地下水的进一步污染,将预处理后需要继续填埋的部分与周围环境隔绝。而将已经受污染的土壤作为填埋堆体的覆盖用土,顶部再进行防渗覆盖,既保证了填埋物的适宜反应湿度,又避免了渗滤液的积累;挖掘出的垃圾预处理后筛下的细颗粒腐殖质,还可以作为营养土用于景观植被。
在填埋区底部渗滤液导排设计方面,设置了由石块和带孔的管子组成的渗滤液收集导排管,使排气、进气形成循环;在防止渗滤液渗透到填埋场地基的同时,通过自然换气,空气可由集排水管进入填埋场内部,从而促进垃圾的好氧分解,尽可能在集水过程中净化渗滤液。
此外,填埋区地表结合周边景观环境,对排气管的地上部分设施进行了景观化设计,实现了治理区域和周边区域的和谐统一。而无动力的自然通风实现了堆体供氧,满足了建成后“无需专人维护管理”的要求。
这些设计在满足实用功能的同时降低了成本,为大规模改建非正规垃圾填埋场迈出了先行实践的一步。在此基础上,占地159.64公顷、包括“五区十六景”的南海子一期工程顺利完成。如今漫步其中,不见半点杂乱,即便站在排气管旁边也闻不到异味。
路漫漫其修远兮:“先污染后治理”老路不能再走
毁坏一片是如此简单,换来眼前利益看似毫不费力,却不知今后要付出多少倍的代价才能恢复。正在重复南海子从污染到治理这一老路的城市和地区,当以此为戒。
对于“展郊野风情、享自然闲趣、融天人和谐、汇灵动神韵、秉历史传承”的“五区十六景”,漫步其中的市民或许只觉其美、其阔、其畅,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一景区建设之难以及面临的困境。
其实从一开始,困难与项目就如影随形。
“第一阶段是建设之难,今后还要加上管理之难,”李光熙告诉记者,所有的困难来自南海子项目的特殊性:一般景区建设均是依托原有景观或历史文化遗产进行改扩建,而南海子不是。
这首先是一项“纯公共产品”,根本目的在于改良生态环境,最重要的工作和最大的投入也在环境治理方面,而不是表面的植被绿化和景观设计。
此外,南海子原有的历史遗迹和水源地貌消失殆尽,无所依凭,山是垃圾堆成的山,景观湿地中的水则是污水处理厂出来的中水,要保证山的安全,保证水质优良,还要考虑到与历史背景和历史文化相呼应。这些都增加了建设的难度。
尽管难度很大,一期工程还是在短短8个月内保质保量完成了。李光熙说,今后将要从“建设兵”向“管理兵”过渡,“管理事关项目的持续性,是长期性的工作,管理不好就无法保持现有成果。”
不过不管是建设还是管理,最根本的还是资金问题。垃圾治理要钱,引水工程要钱,保障水质也要钱,恢复历史概貌更要钱。李光熙向记者透露,已经建成的一期工程,仅仅花在环境治理方面的钱就达8亿元。
扳着指头算算账,非正规填埋的生活垃圾100余万吨,以吨处理费100元计,需要1亿元;建设10公里引水渠,以200元/平方米成本计,需要将近两个亿;为了防止作为景观用水的中水变质,建设一座喷泉曝气装置就要2000余万;被垃圾污染的土壤处理费用更高……
据记者调查,目前在财政上,仍是偏向于将其作为公园建设项目来安排资金投入,即便是北京市政府专门投资了4亿元的环境治理经费,但仍远远不能满足实际需要。
管理维护也是如此。在前3年的建设期中,公园的养护工作由参与建设的企业负责,但之后养护费用从何而来?
“南海子公园不是文化遗产,亦非风景名胜,今后在景观抚育的过程中如何与市场结合是我们正在考虑的问题。”李光熙介绍说,目前有一些企业和社会组织在公园“认建认养”,起到了示范带动作用,但毕竟无法替代整个公园的管理和维护。而对于部分专家提出的利用公园植被进行碳汇交易,也是远水不解近渴,“最关键的还是要建立长效的、全社会范围内的生态补偿机制。”
李光熙告诉记者,南海子公园有450亩水景湿地、5万余株乔木、10万余株灌木以及150万平方米的地被植物,目前已经显现出明显的生态效应,比如夏季的温度比临近的亦庄要低5℃,区域小气候已经形成。
由于环境质量提升而对大兴、朝阳、丰台、通州等周边区域产生的辐射带动效应更不可小视,中信地产2010年所得“地王”正是在亦庄开发区(三海子东路)。
尽管生态补偿机制仍遥遥无期,但毫无疑问的是,南海子公园的建成,对大兴区乃至首都的生态改善和经济社会发展都将发挥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