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正在扫马路的大姐,和她聊的时候,发现她戴的N95口罩已经洗了两次了,都变形了。小金属条已经歪曲,也没有压住鼻梁,虽然叫口罩,但没有什么保护性了。
发起这个行动,我觉得是受教育的自觉性,不只自爱还会爱他人。我自己生活上也没太大的追求,没太多的想法,觉得能够支持环卫工,就希望通过努力切切实实给到支持。
1月24号(大年三十),深圳市一些高中生发起了“口罩深圳”的志愿行动,后被各地迅速复制效仿,广州、北京、上海、西安、泉州等城市志愿者也陆续发起类似行动。因为这些行动的主要目标是为疫情下的环卫工筹集口罩等防护物资,为了便于识别和传播,这些志愿行动被冠以“口罩+地名”的名称,比如“口罩深圳”、“口罩上海”等。
在疫情面前,他们为什么把目光投向了环卫工?这些志愿者是如何召集在一起的?志愿行动对个人而言又意味着什么?我找到“口罩广州”发起人范范,尝试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以下是范范的口述——
我所在的公司主要是做纺织品回收,包括被子、衣服、鞋子包包这些,会和市城管局合作,指引环卫工去挑选有回收价值的纺织物,所以平时我跟环卫工有比较多接触和交情。
这次疫情也让我感觉挺无力的,那么多人需要帮忙,自己又做不了什么,只能被通知尽量待在家里。大年初一,我看到深圳一些高中生在为环卫工筹集物资,包括口罩、消毒洗手液、手套等东西,在微信群、朋友圈看到挺多人转发支持这个行动。到了那天晚上,我觉得广州这边也应该有人关注,初二早上我就开始筹备“口罩广州”这个事了。
其实在疫情面前,环卫工还是要照常工作,暴露在户外,扫地的、运垃圾的,有一些还要处理废弃的口罩,如果没有足够的防护,他们很容易被传染,所以当时就很着急。
我们去街道做了一些实地走访,发现他们的工作量挺大的。以往他们在春节会稍微轻松一些,因为很多市民都回老家过年或者外出旅游了。但这次为了应对,会特别注重消毒,还得及时处理垃圾,保持干净卫生。
“口罩上海”小组的上海环卫工人疫情防护情况调查数据之一
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正在扫马路的大姐,和她聊的时候,发现她戴的N95口罩已经洗了两次了,都变形了。小金属条已经歪曲,也没有压住鼻梁,虽然叫口罩,但没有什么保护性了。还有一些环卫工人对疫情还是有些轻视,调侃说他们平时跟垃圾打交道,抵抗力强,还会把口罩脱下来聊天。
我们的志愿者还做了调查问卷,有一百来名环卫工填写了。根据问卷反馈和线下走访可以看到,疫情来得太突然了,环卫站、城管局也没有足够的防护物资供应,也在尽他们的能力去提供。而且环卫工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处于比较末端,有一些重要的防护知识,比如视频之类的,他们未必能接触得到。后来,我们又制作了环卫防疫手册供他们了解。
我还发过一些问题到微信群里,问大家对环卫工的防疫情况是否有了解。有人就回复:“关我毛事啊,为什么要关注这些,我们像会接触这些人的吗?”我就觉得很心塞,很难受。也有人说:“物资应该是他们单位解决的,干嘛要我们捐赠呢?”我就说政府现在也拿不到物资,事情比较紧急,需要民间的力量介入,我们没法帮助到所有人,但能帮助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