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新一期《城市研究(UrbanStudies)》上,来自复旦大学和同济大学的学者研究发现上海的居住隔离状态较明显且呈现扩大趋势。在以往的城郊差异基础上,出现了“高档小区”“白领公寓”“高等学历聚居区”和“外来人口聚居地”等特征明显的居住隔离区。这种居住隔离现象或重或轻地存在于各大小城市,造成社会经济隔离和空间性社会不平等,给垃圾治理提出了更高要求。
一方面,要利用居住隔离现象促进垃圾治理。妥善解决垃圾问题,不仅仅是个工程和管理问题,更应上升到垃圾治理和社会治理高度,兼顾效率与公平。妥善利用居住隔离区的类聚群分特性,达成垃圾治理共识,既照顾个人偏好,又将个人行为统一到社会行为,避免我行我素、责任分散和“被代表”“被服务”等现象,有助于促进区域内包括垃圾分类在内的更广泛的垃圾治理,同时,有助于提高区域之间协作和提高行业竞争力。
当前,推行垃圾分类成为社会热点、焦点和难点,成功关键在于能否形成社会互动共治范式。居住隔离区可作为突破口,利用其集体契约精神,将推行垃圾分类成为区域的集体选择和行动,甚至变成一种自觉、自治行为,把居住隔离区建设成标杆区。
需要指出的是,助推垃圾治理的是集体契约精神,而不是居住隔离。居住隔离导致隔离区之间相互撕扯,增大社会内耗,是需要抑制的不良现象。所以,不能为了推动垃圾分类乃至其他社会治理而去制造居住隔离;相反,要通过垃圾治理抑制居住隔离,这是居住隔离视角下对垃圾治理提出的另一方面要求。
如可通过垃圾“计量收费从量定价”等经济手段加重居住隔离区的经济负担,达到抑制隔离区生长和增进社会公平的目的。不同的隔离区有不同的垃圾排放规律,最明显的是不同隔离区的人均垃圾排放量便不同,如一般情况下,“高档小区”“白领公寓”排放更多的垃圾,于是便可采用垃圾计量收费从量定价手段,不仅将垃圾排放费总金额与垃圾排放量挂钩,而且,将征收单价也与垃圾排放量挂钩,双重地增大“高档小区”“白领公寓”的垃圾缴费负担,并让该负担超出部分人的承担能力,吓退其进驻这类隔离区,从而抑制隔离区生长。
只要掌握了居住隔离区的垃圾排放规律,便可设计出有助于抑制隔离区生长的垃圾治理方案。当然,涉及到具体的奖惩措施时,需要掌握好“度”,如垃圾计量收费从量定价措施应符合垃圾治理规律,不能为了抑制隔离区生长而危害垃圾治理的区域自治,造成治理失灵。
上述垃圾分类和垃圾收费2个例子说明:居住隔离对区域行为的影响如果与垃圾治理对区域行为的要求一致,便可用来提高垃圾治理效率;垃圾治理的方式方法如果增大区域负担,则可用来抑制居住隔离区生长。因此,只要掌握居住隔离与垃圾治理对区域行为的影响,居住隔离状态下垃圾治理可兼得垃圾治理水平的提高和居住隔离区生长受到抑制2种效果。
由此可见,没必要避谈居住隔离现象,相反,应正视居住隔离现象,认真研究其对垃圾治理乃至其他社会治理的影响,在此基础上设计出适宜的治理方案,既提高垃圾治理水平,又抑制隔离区生长。(熊孟清)